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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魔女的请求

第一章 魔女的请求

金色的光辉,秋收的香气,孩子们的笑声,老人祥和的念诵,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怀念。

“还缺了什么。”

不知道是哪个孩子说出了这句话,还缺什么?明明都已经如此幸福,如此的充实了,还需要什么啊?

“我们还缺一个钟。”

为了什么?

“如果那一天有新的孩子诞生了,人们会需要钟声来告知这个可敬的事实吧?”

不可能还有新的孩子会诞生,因为在这个岛以外的地方已经全都是寒冬的地狱了,就连我们现在的幸福也都是短暂的,迟早有一天我们要面对那个现实...

“到那个时候,就让我先离开吧。”

矮人的哥哥先一步说到,他的脸上浮现着豪气的笑容,丝毫没有面对寒冬产生怯懦。

“不,你需要留在这里,我们需要你的手艺为我们建造新的钟。”

“...那就让我。”

灵族的小女孩畏缩的说到,她很明显害怕离开这里,但她却依然鼓起了勇气提出了这个意见,因为她坚信这是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利的选择。

“你是白痴吗?”

“唔...”

“真要离开的话,比起你们这些乖孩子,还是我这样的坏蛋更合适,我的话就算是在外面的世界也能好好的活下去,像你们这样天真的家伙根本就不可能在那种地方活下来。”

圣族一个带着痞气的男孩不屑的说到,但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在外面的世界根本就不可能...

“...还是让我吧...我毕竟是个魔女,就算出现了什么情况,我也能自己想办法...”

“不,蕾雅,第一个离开这里的是我。”

领头的人类少年温柔的笑着说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想到身为领袖的他竟然会选择牺牲自己。

“我是在这里最大的一个,也是吃的最多的一个,所以第一个应该选我。”

“喂!里克,你在开什么玩笑!真要说吃的多,你能有我这个矮人吃的多吗!!!”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雷蒙斯,我们需要你建造新的钟。”

“事到如今,建那种东西又有什么意思!我们现在缺少的是食物啊!!!”

领头的人类少年遭到了所有人的反驳,但这样的他依然是温柔的看着我们说到

“确实,我们现在缺少的是食物,但还有比那更重要的东西,我们需要用这个钟来证明。”

“那是什么!有什么比活下去还重要!!!”

“...希望。”

我需要用这个钟来证明,这个世界还存在希望,为了这个目的就算是要牺牲我的生命...我也绝不会对此踌躇。

*

寒风在屋外肆虐,即使是铺开了对低温的重重结界,我们现在的所面对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魔女大人,能请您和‘那位’再说一下,柴火实在是不够了。”

“是啊...这段时间的天气都特别的冷,也难怪村长您会对此烦恼。”

我们现在正身处在这一个总数不超过200的人类聚居点,在狂猎之王所镇守的高墙之下,像我们这样的聚居点有四五十个,大多数的聚居点都由各自的魔女铺开结界。大多的聚居点也相当的分散,毕竟每个魔女展开结界都要用到地脉,如果将太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使用魔法对其他魔女们行使的结界也会出现影响。在这样的时代,些许的问题就有可能发展到以命偿命的流血事件,所以各自为政的生活方式某种意义上也是维护现存的这个脆弱秩序的最好方法。

“近来外壁遭到了魔兽群的冲击,应该再过不久就能被狂猎之王的军团扑灭,到时候工人和商人的部队就能出去补充所需的物资,我会特地给狂猎之王说一声,让他替我们多捎点柴火,村长先生请问还有魔兽的脂油吗?”

“那自然是足够的,魔女大人,您无论要多少都够。”

“嗯,那么等一下叫几个人去附近的灯塔点灯,过不了几天应该就会有狂猎之王的部下赶来吧。”

“是,是!老身这就去找人。”

“唉...没必要这么急...已经走了。”

看着老人敏捷的步伐蕾雅的嘴角弯曲成了一个优雅的弧度,用小鸟般清脆的笑声说到

“哎呀呀,看来村长先生还不想服老呢。”

说罢,魔女再次拿出了画笔,开始根据暧昧的记忆和旅人们暧昧的情报勾画起了如今埃达的势力分布地图。

在芬布尔之冬开始之后,人类的生存范围在一瞬间缩减到了极限,极少部分的国家因为布有结界魔法而首都得到了幸免,但不可避免的饥荒问题还是在令一个又一个的文明慢慢的被淘汰。

我们这个被狂猎之王守护的山岳之国,虽然各方面都存在局限,但因为是山岳地区,换句话说就是地下有着丰富的岩浆脉路的地热资源所以经有温室的保护之下,勉强还可以做到最基本的自产自销,浇灌植物的水只要融化雪水就要多少有多少,这方面我们可以委托善于使用火焰魔法的魔女负责,但唯有柴火这个挨家挨户都必须的资源是魔法无法解决的问题。

除非将魔法普及到每个人都能用魔法,否则的话魔法不可能起到解决基本民生的问题。

然后就是最根本的问题,魔兽。

如今的埃达已经成为了魔兽的乐园,大地上四处都是魔兽们的身影,原本只在故事中存在的各种非凡的怪物,如今却稀松平常的如同厨房里老鼠或者蟑螂一样遍地都是。

所幸的是魔兽基本上都存在于一些固定的地点,所以对商路的影响实际上并不大,而这些地点大多都是地脉流动的核心位置,换句话说只要可以讨伐掉这些可怖的怪物我们魔女便能以这些地方的地脉建造新的结界扩大人类的生存范围,事实上狂猎之王已经发起了数次的大规模讨伐战役,虽然目前成功的例子只有少数,但这样的事实确实是令生存在墙壁之后的我们感到了雀跃和兴奋。

特别是木柴这种必要品的补充和矿场资源之类的关键物资,对我们和魔兽来说地脉可以说是决定生死的关键资源。

“只要魔力足够,我们就能展开一个更大的结界,令更多的人聚集起来,能做到这些关键点我们人类就一定可以战胜这场芬布尔之冬。”

但为了实现这个宏大的目的,我们就需要一个明确的领袖,一个有着令所有人都坚信不疑魅力的领袖。

“毫无疑问,狂猎之王...乔夫 亚娜特便是这样的人物。”

狐狸般狡捷,恶狼般凶猛,狮子般雄壮,用这些话语来形容这位老人毫不为过,但比起这些作为战士的特点,更为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没有所谓的私欲。

不,或许是有的吧,但他很好的将这种私欲与领导方针结合在了一起,最终导致我们完全无法感受到他做为个人的欲求之物。

所谓完美的君王正是说的这种人物,如果将他奉为君主的话毫无疑问我们能迎来一个辉煌的新时代。

“但这也是问题所在。”

完美的君王带来的统治往往都是一代而终,无论是那个国家的史书里都有着无数这样的例子,优秀的君王对于后继者的压力是难以想象的,这种压力会压垮这些新的继承者,最终导致王权的分裂。

“在这种世界级别的灾难之后,人类想要恢复到最初的生产力,至少需要三百年的和平发展时间。”

所以一代而终的完美之王是不行的,就算是考虑到乔夫 亚娜特是精灵族这一点,他的寿命也不可能坚持到人类的生产力完全恢复之后,必须要好好的考虑他的继承者才行。

“魔..魔女大人!不好了!!!”

“怎么了村长,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蕾雅开始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先前离去的村长却又慌张的跑进了蕾雅的屋子里,虽然这种擅自进入的行为让蕾雅多少感到了点不快,但她也明白这种些许的不快对于真正需要面对的问题来说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魔...魔兽!”

“你是说魔兽闯进来了吗?!”

“不...不是...是一个...一个女人突然和一只魔兽的尸体从天上掉了下来!”

“魔兽...和女人?”

而且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呵呵。

“光是听您的这番描述,反倒是那位从天而降的女士更像一个魔女呢。”

但既然是与魔兽一同落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魔兽当成点心的女性在某种偶然的情况下脱离了险境偶然的落在了我们的聚居点,而另一种则是...对方杀了魔兽然后带着魔兽的尸体来到了我们的家园。

如果是前者的话,村长不可能这么慌乱,看来应该是后者吧。

“能请您为我带一下路吗,村长大人。”

“是...是!我这就带您去看看。”

*

踏着脚下那并不松软但是却像绒毛一样洁白的雪面,我们顺着另一边延伸的脚印来到了可以算是大门前方的位置。

“哇哦。”

地面被魔兽的血液染成了一片,接近成人大小的不知道是蝙蝠还是其他什么的怪物,它长着一对看上去结构非常复杂的耳朵眼睛却相对落后看来平日里应该是生活在更加阴暗的环境里,身体上的细毛可以看到类似于炭灰一样的东西也就是说他大概是居住在碳矿洞窟里的魔兽,喉咙非常深邃,而肺部在骨瘦嶙峋的躯体上也格外明显,或许它不只是可以像普通的蝙蝠一样飞行甚至可以做到利用这种声波来攻击敌人。

皮肤相对的薄弱,骨骼也非常的脆且轻,正面战斗的话大概一剑就能毙命,问题在于对手的感知能力和飞行带来的射程不足问题和对抗声波攻击的手段。

“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推荐使用弓箭来解决比较合理吧。”

拿出了藏在怀中的笔记,尽可能的将这些魔兽的特证和各种用途记录下来,无论是多么微小的情报对于如今这个举步维艰的时代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点。

更何况这可是煤炭相关的情报,一旦我们可以得到煤炭,那就能用更多的时间去处理其他的问题,也不需要像以前一样不停的搜集柴火,甚至可以用这些煤矿来实现造铁!

钢铁在这个时代也是非常必要的东西,战争需要钢铁,狩猎魔兽也需要钢铁,甚至就连一些专业的生产器材也必须要用到钢铁。

光凭木炭的火力即使加上了魔法的加持也很难到达煤炭的级别,所以既然在这附近出现了这样的魔兽也就意味着我们并不熟悉的矿洞存在于此。

“名字就叫做暗音魔蝠,挑战等级先定在8左右。”

等到把这些关键的情报记录完成之后,蕾雅将目光转向了在暗音魔蝠一旁的雪地里坐着,并且身上还站满了与地面相同颜色血迹的女性。

“这是您杀的吗?”

“没错。”

女性身上裹着某个居民送来的毛毯,而那毛毯也被怪物的血迹染红,她的脸色煞白看起来是体温过低而引起轻度缺氧的症状,看来这位小姐姐是进行了相当勉强自己的方式来到这里的呢。

“哎呀呀,这还真是,姐姐你好厉害啊。”

“......你就是那个魔女吗?别给我来这种假惺惺的话术,我不打算与你深交。”

不愿意深交,但却知道我是魔女吗...这下子可麻烦了。

“您是隶属于那个神族的战士吗?”

“...我是隶属于阿萨神族的女武神。”

“那个狂神的眷属啊...”

换句话说她的搭档应该也会在这附近吧。

单兵最强的战士种族,英灵战士(Einherjar)。

轻易冒犯的话很有可能引起纠纷,但如果故意唐塞的话有可能令对方产生不快,既然如此...

“女武神姐姐能请问一下您的名字吗?光是用这种你我或者女武神之类的笼统叫法的话,我认为会对交流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阻碍。”

“...萝特。”

“萝特姐姐,是吗?那么姓氏呢?”

“女武神没有姓氏,我们只是隶属于阿萨神族和英灵战士的的物品,所以像姓氏这种家族的延伸...”

说到这里名叫萝特的声音出现了些许的颤抖,或许是她所说的理所当然里有某些自己的内心无法接受的部分吧,如果是如此单纯人物的话那比起利用利益还是用恩情来操控她会更合理。

但到底该如何给她买这个人情呢...

“萝特姐姐,总而言之先到我的家里坐一坐吧,光是坐在这里也谈不了什么。”

“......”

“啊,对了,顺便叫上您的伙伴一起来喝点香草茶吧,在这个时代可是很少见呢,香草茶。”

“...不在...”

“嗯?”

萝特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沙哑,胸口的律动有些急促看来是一不小心戳中了她的痛点。但关于英灵战士的情报至关重要,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您说不在是指的...啊,是在远处做着侦察工作,还是说受了严重的伤口不能随意移动?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就叫村里的人去帮忙...”

“我的主人...辛菲特利他...不在这里。”

“这...萝特姐姐,您的意思是...”

“魔女我想要麻烦你一件事,请你将我送回阿萨神族所在的世界。”

把我送回,至高世界阿斯加德。

*

冰雾的辛菲特利,他是一位拥有着操控大气压力祝福的英灵战士。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最最出名的英灵战士之一,当然在这里说到的出名,主要是在恶名方面的意思。

操控大气压力这种开玩笑一样的能力,就算是从最小级别的发挥也能令人类的地图出现变化,更何况他甚至可以通过大气压力改写物品的燃点和冻结点,有着常温状态下大范围失火或者化作严冬之类的宛若神迹一般的大范围杀伤能力,对抗方法并不存在,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近距离战斗,但由于他的这些特点所以往往不会以个人的形式出现而是由另一位英灵战士保护的形式下进行作战。

虽然出现在战场上的机会不多,但几乎每次都会对敌我双方造成大规模的死伤,因此从恶名的角度来说是位非常典型的英灵战士。

“吸~~”

看着在餐桌的另一边小心翼翼的喝着香草茶的女性,蕾雅实在是无法将其与这样的屠杀狂魔联系在一起。

“呼,谢谢,这些茶水让我好多了。”

“请不要客气,萝特姐姐,本来的话应该给您准备一些暖身酒才是最好的,可惜我们现在生产的酒水都已经供给狂猎之王的军团了。”

“是这样啊...”

在如今的时代酒水可以说说是重要的战略资源之一,不仅是暖身而且还是提神所必须的兴奋剂,而且酿酒本身就需要耗费不少的粮食和人力所以客观来说第一时间供给军队使用是必须的。

“那么魔女,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把我送回阿斯加德?”

“关于这个问题...嗯,还是实话实说吧。”

我做不到将您送回阿斯加德这件事。

“你说什么!”

“请冷静一下,萝特姐姐,就算您再怎么生气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啊。”

“可我...”

“萝特姐姐,您知道您所说的魔法叫做什么名字吗?”

那种魔法叫做以诺克,又被称作天使魔法。

“以诺克召唤术可以说是与所罗门体系的召唤术相对的一种召唤体系,他并不是用来将异界的存在召唤至我们所在的位面,而是将我们自己的意识送往其他位面进行投影的魔法。”

“也就是说利用那个叫以诺克的魔法就能把我送回阿斯加德了对吗!”

“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想要使用以诺克魔法必须要经过完整的‘七国巡礼’之后才能使用,如今的世道很少有魔女能够通过残缺的记录完成‘巡礼’的全过程。”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没有,所谓的神域对我们魔女来说并不是想去就去的地方,以诺克已经是在有限的选择之中极少数近乎作弊的好方法。”

不过虽说‘如今’已经很少有可以使用这种魔法的魔女,但这并不意味着‘过去’不存在能使用这种魔法的魔女。

“燧石的魔女,格萝拉.罗蕾莱。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可以使用这种已经断代的魔法体系吧。”

“格萝拉.罗蕾莱...那不是几千年前的人类魔女?一个人类真的可以活这么久吗?”

“当然了,毕竟那位大人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只要人类这个族群不会灭亡,那么燧石的魔女就会永远的存在下去。”

毕竟,对于一个完整的文明来说‘火种’总是要留下的。

“那这位燧石的魔女现在是在哪?”

“,,,,,,她在赫特密米尔之森(后人类的始祖利布和里普特拉西尔躲避诸神黄昏纷争的森林),至少...”

在我离开那里之前,她确实是在哪里才对。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茶和情报,魔女。”

“你要去哪里,萝特姐姐。”

“去你说的那个叫赫特密米尔的地方,如果燧石的魔女不在哪里的话,就往其他的地方去找。”

“您这样的话就算花一辈子,也不可能到哪里的。”

萝特对于这个打断自己思绪的年幼魔女投去了狠辣的目光,在得到情报的现在就算是在这里杀了她也无所谓,但作为战士的矜持让她无法做出这样恩将仇报的行为,所以她反问道

“为什么我到不了?”

“因为那里可是设有足以在诸神黄昏之中幸存的魔法结界,光凭一个战士是不可能解开这层结界的,除非...”

“除非?”

“除非...萝特姐姐您带上我。”

娇小的魔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麦金色的及肩长发在昏暗的室内闪闪发光,祖母绿的眸子搭配端庄秀丽的五官让人看上去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般,纤细瘦弱的身体被厚实的黑色大衣所包裹,但这样简洁的衣物却完全没有影响她那缠身的高贵神圣的气质。

“说起来还没自我介绍呢,萝特姐姐。我的名字是蕾雅 亚尔夫海姆。”

魔女轻轻的提起裙子,低下了小巧的头颅,轻轻的弯下了腰,左脚向后,右脚微弯,嘴角露出了淡然的一笑...一个标准的提裙礼。

“周围的朋友都叫我蕾雅,今后还请多多指教,女武神的萝特姐姐。”

这是后世埃达世界真正的支配者始祖的魔女,蕾雅 亚尔夫海姆与阿萨神族最后的女武神,萝特的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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